今夜月色真美VS“我愛你”
夏目漱石當英語老師時,讓學(xué)生翻譯英語短文中男女主角月下散步時男子情不自禁說出的“I love you”。學(xué)生譯成“我愛你”。這當然沒有錯。但夏目漱石卻說:“日本人怎麼可能將那種臺詞說出口。”他又說:“今夜月色真美。”已足以傳達那句“I love you”。
我們的葡語編輯Isabel校對展品文字時常說:“搞不懂你們中文的這些展品介紹或文章,全都含含糊糊。像我看西方展品的介紹,什麼風(fēng)格,顏色如何,線條怎樣,清清楚楚。”
我以前從來沒意識到這個問題,中文在介紹作品,特別是中國書畫作品時,往往會用一些比較抽象的表達。比如“山水蒼茫之變化,取其神與意……以墨運點,積點成文,呼吸濃淡,進退厚薄,無一非法,無一執(zhí)法”。這是王原祁評畫。對於西方人而言,句句皆虛,如何體味,需理解之,消化之。而有的.東西,幾乎如詩,只能意會其妙,難以細述其裡。所以,總不能與西方人眼中清楚明晰的評論相提并論——“馬蒂斯運用了許多種色彩,并將許多不同形狀聚集到一起。……身體的體積是通過簡單的藍色和白底之間的反差體現(xiàn)出來的。”“讓 · 克魯埃擅長肖像畫,并特別偏愛一種特定的構(gòu)圖方式:半身胸像,四分之三側(cè)臉及色彩鮮艷的背景。”
所以,當你要跟翻譯解釋“此圖用筆蒼古”與下一幅“善於以明凈蒼渾筆墨……”與“明凈細秀,筆墨雅靜”之間的不同時,會費些勁。中國藝術(shù)注重寫意,西方藝術(shù)注重寫實。其實并無優(yōu)劣之分,各有其美,而西方繪畫從古典主義、自然主義轉(zhuǎn)向印象派、野獸派、立體主義,其實也是從寫實到寫意的一個探討。
東方人的含蓄,甚至含混不清,算是言行的一種風(fēng)格。Isabel曾說過:你們中國人有話不直說,提意見也要繞圈。的確如此。西方人喜歡直面問題,我們則比較注重面子與對方的承受力。孰是孰非還真不好說。
另外,西方人習(xí)慣擁抱親吻家人,你又有多少次擁抱過父母,跟他們說:我愛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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